江鹤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

你还欠我好梦一眠。


本是刚入秋,淅淅沥沥下了几场秋雨后,不似往日那般炎热,倒是有了点秋高气爽的意味。


距离夷陵老祖殒身己十载有余,而这十余年间倒也风平浪静,除了偶尔出现一些模仿他修炼的修士。


云梦江氏对于自家弟子向来都是严厉出了名的,尤其那位被人称作三毒圣手的现任家主江澄接手后,正午将至,莲花坞的校场上仍有许多正在练习的江氏子弟,此刻在校场边缘有一抹紫色身影正对着校场中央若有所思,彼时清风拂面而来,循着紫衣男子的目光,依稀看到校场一众弟子中有一着了黑色衣衫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手执一把弓箭,身旁立了一位与之年龄相仿的紫衣少年,黑衣少年似乎是在教紫衣少年射箭,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


过了半晌校场边上的男子依旧立于原地,直到午时校场上弟子三三两两散开,他才愣了愣将手置于腰倒摸到那管浑身鸟黑透亮的笛子,摩挲片刻后方才转身。


原来这紫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莲花坞如今的家主江澄,本是路过校场顺道看一眼弟子们训练的情况谁曾想竟勾起诸多回忆来,曾几何时,魏无羡也曾在校场上和江澄做过同样的事,如今便是真正的物是人非了。


江澄刚转身欲离开,便看到有属下匆匆来报,原来是云梦附近又出现了修炼诡道的修士,江澄皱了皱眉头,便径直去了关押那修士的地方,届时拷问无果,江澄脸上神色也愈发难看。


“宗主又捉了人拷问了?”

“可不是么,你说那夷陵老祖都灰飞烟灭那么多年了,宗主还是放心不下,这前前后后送过来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背后议论的正是莲花坞负责洒扫的一干人等,大约是熟知江澄的习惯,几人也在议论了几句后便面面相觑,噤声了。


弯月如勾悬于漆黑夜空,微弱月光透过窗柩洒于屋内,塌上那人似在熟睡,只是仔细看时才会发现他睡的极不安稳,眉头紧蹙,面颊乃至是额头上布满了一层薄汗。


“魏无羡!”


此处正是江澄卧房,他从梦中惊醒时一伸手刚好不偏不倚碰到了身侧的陈情,指尖触到陈情的瞬间他颤了颤伸手将陈情攥在手心,彼时从梦中惊醒便再无了睡意,遂披了件外衣便起身了。


立于岸边看着月色朦胧下的湖面,想必是盯了太久出神了,恍惚间湖面居然倒映出一抹熟悉人影,彼时江澄意欲凑近一点看的真切,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连带着方才看到的那抹人影也消散了,他楞在原地,须臾,便自嘲的笑出了声。


“呵,原来真是镜花水月,南柯一梦。”


长夜漫漫,一点也无天明的迹象,家中主事在湖边寻到江澄时,他已有几分醉意,主事心觉奇怪,宗主平日里很是自持稳重,今日怎会将自己灌醉,还是在这湖边,当看到他身旁空了的天子笑坛子时,心下明白了几分,他们也不知道那几年宗主为何突然说想喝天子笑了,也便是从那时起,他们路过姑苏便也有了替宗主带几坛天子笑回来的习惯,带回来也不放在别处,就放在江澄房间。


弯月周围有点点繁星闪烁,忽明忽暗,主事离开后江澄的醉意已消了不少,他凝眸看着眼前湖面出神,不知不觉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天子笑,彼时周遭寂静,只听得几声虫鸣,末了只听他口中呢喃。


“你终归还是食言了。”

“你别忘了,你还欠我好梦一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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